[ZT]《过年了，我失恋了》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的郁闷
作者:Leon 日期:2006-01-31
本文转贴于天商广域，点击此处查阅原文及更多评论。对于男人来讲，事业和爱情两相抉择之下，通常都会倾向于前者，谁叫他托男儿身呢。对于男人来讲，爱情和事业永远都是难以平衡的。《情颠大圣》中唐三藏写了一句话非常精典，“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付卿！（注1)”
在这里，写下一段文字，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我并不害怕失去，失去，至少能够证明我曾经拥有过。我所害怕的是，有朝一日，我要把他忘记。如鱼与飞鸟，我在三万英里的深海，仰望你在天空划过的痕迹，我的眼泪沉没在冰冷的水底，你飞走了，我想，我要把你忘记。
过年了，我却失恋了，一个27周岁的大龄未婚女青年。
我现在的口头禅是，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大龄未婚女青年那是难上加难。
父母的气色很不好，妈妈总在唠叨，怪我自己不上心，边唠叨着边到处打电话给亲戚给朋友给同事为我再找一个相亲对象。爸爸倒没说多少话，只是看着我的目光很沉痛，让我想起旧社会的天。姑姑打电话给我，叹息着对我说：“想开一点吧。”
好吧好吧，我很开朗我很勇敢，我要对着月亮学狼嚎，啊啊啊，TMMD，我怎么就失恋了？
打自大学毕业起，妈妈就不遗余力地为我介绍相亲对象，以只争朝夕的精神鼓励我尽快结婚，如今回想起来，她老人家真有先见之明，知道她的宝贝女儿注定是个“困难户”。
要好的同事曾经问过我：“MM啊，你相亲相了好几年了，到底有没有过恋爱的感觉？”这位同事姐姐比我大四岁，她家的小孩在她的教导下，会对我很谄媚地说：“姐姐，你是个大美女哦。”彼时，她看我的眼神，就如贾母看着刘姥姥。其实我是想告诉她，我上小学的时候暗恋过同桌的那个男生，当时我那一颗少女纯真的心砰嗤砰嗤地跳得厉害，我觉得那就是恋爱了。可这种话说出口大抵是会被她嘲笑的。
站在镜子前面问自己，镜子啊镜子，我美不？镜子喷了一口血。——其实我觉得我挺美的。
去年8月，一个姐姐说要给我再介绍一男的。请注意这个“再”字，扳着指头数了数，之前她已经给我介绍过4个了，每个见了一面，被我拍掉的3个，拍了我的1个，搞得她很沮丧我很内疚，我咋就这么不争气呢？
介绍人姐姐开始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堆，嗯，不错不错，听得我频频点头，到末了她来了一句：“其实早些时候人家就要我帮他介绍一个女孩子了，不过说他个头有1米86，被我扔一边去了，那么高，到哪里去找合适的——最近人家说搞错了，其实他只有1米83，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我扑倒。我只有1米60来着。
原谅我，我们这南方城市，海拔高的男生还真不多见。然后很兴奋地和同事说了一把，1米83耶，再然后被鄙视了——瞅瞅你自己那小样儿。
好吧好吧，我也没打算怎的怎的，我只是好奇想看看，真的真的。
他先给我打电话，很礼貌很得体。放下电话，我对我妈说：“这真是个好孩子。”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好吧，我错了，修饰一下，一个云淡风清的夜晚我们见面了——其实那天晚上的风真的很大，把我梳好的长头发都吹乱了，早知道就该把头发挽起来。
刚见面时的视觉冲击力真挺大的，当时我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有多高？他不好意思地笑笑，1米86。
挺高雅的一家咖啡店，气氛不错，两个人点了饮料，坐那，无非东一句西一句地扯，扯什么我已经忘了。我只记得他那时笑得有点羞涩。
第二天，介绍人姐姐迫不及待地过来问我。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感觉，就含含糊糊地对她说，嗯，那个，他很礼貌啊素质很好啊是个好孩子啊，不过我说他是不是太高了点啊，我们俩站一块儿我很有自卑感啊。姐姐听得怏怏的，她做了几次红娘了，一直希望在我身上实现零的突破来着。
后来我妈知道了，把我批个狗血喷头，说你老大不小了，还挑什么挑，人家都不嫌你矮了你还嫌人家高，立即我妈她老人家就亲自出马跑去找介绍人姐姐说，我家女儿脑袋秀斗了，其实是很满意人家的。
于是我们就这么接头上了。
我们出去吃了一次饭。
刚开始的时候对他的印象不好也不坏，他真是个好孩子，言语举止文雅得体，这样的人，总是不惹人讨厌的。不过我很任性很幼稚，私心里总想找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而他才比我大了一岁，偶尔不经意的时候会在神情间流露出一点点单纯的孩子气，所以我犹豫着。
接下去的时间，9月吧，我因为另外一件事情影响了心绪，不想继续了，反正一切都还没开始，没的耽搁了人家。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总说忙，我想着，如此几次，他该知道我的意思，自然就over了。可他还坚持着，我父母也用大棒子压着我。
所以还是继续。
国庆长假，他约我出去，吃饭，送了我一件礼物，说：“本来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前段时间你很忙，没来得及给你，现在算是节日礼物了。”我9月末生日，MSN的号码上有，他知道。
打开包裹看了，是一件很抽象的雕塑，他说是“沉思的少女”，我还真看不出来。他说：“我在街上找了很久，不知道该买什么，后来看见了这个，我想你喜欢文学，可能这个比较适合你。”
大哥，我是喜欢文学，但我喜欢的是古典文学，我讨厌一切抽象的东西。我收下了，作出欢喜的样子，很温柔地微笑：“谢谢你，这是很好的礼物，我很喜欢。”他又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真的很喜欢，喜欢有人把我记挂在心上。
饭后，去看电影，《神话》。虽然成龙大叔很老了，但金MM还是很漂亮的，主题歌很好听，婉约缠绵的调子，白衣飘飘的王妃，古老的宫殿轰然沉陷，那一刻还真感动了一把。现在想想看，爱情还真是个神话，注定只能被埋葬。
按照恋爱的程序，我们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那时候，我以为，正如一切发展中的事物，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们的未来是甜蜜蜜的。
他陪我逛街陪我爬山，送我小盆花送我小筷子，我约会迟到了，他会好脾气地对我笑：“没关系，迟到是女孩子应有的权力。”
那天在江滨散步，他无意中说起，他的生日快到了。
他咽喉有点毛病，天冷了会咳嗽，是在北京出差时落下的。我去买了一条羊绒围巾，准备当礼物送他。那时候在网上常常看到小女生谈论着要自己织一条围巾送给男朋友，我酝酿了很久勇气，最终作罢，我已经老了，没那份热血了。
最终打听到他的生日，可单位却安排他要在生日当天去北京出差，我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于是提前了几天把围巾送给他，那天他显得很高兴，也有几分局促。我们一起吃饭，他先是时说，吃完饭还要赶回单位开会，7点半开始的会议。我说，好的，你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去逛街。后来走出饭店的门，他又提出不去开会了，要陪我去逛街，我说不用，他执意，陪我走了老大一段路，我一次又一次地催他，走吧走吧，再不过去开会就迟到了。
我记得他当时很害羞地说了一句：“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嘛。”
按照言情小说上的情节，我应该含情脉脉地回他：“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不过我那时还是个健康正常的女青年，这么想着没敢说出来，我只是微笑。
那天，他在北京，我打电话给他，“祝你生日快乐。”他说：“哦，我自己都差点忘了。”我心里暗骂，你个猪头，难道你不应该做出很感动的样子吗？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开始变态了，我已经忍受了我妈长达四年的高压逼迫，再不嫁人不是我疯掉就是她疯掉。我觉得我现在终于看到光明了，我容易么我，简直是热泪盈眶。
我抓着我同事，用花痴的眼神看着她：“领导，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尽快娶我。”
我同事问：“你见过他父母没？”
我摇头。
“他见过你父母没？”
我摇头。
“你们那啥啥啥了没？”
啊啊啊，大姐，我们连手都还没牵过。
结果彻彻底底被鄙视了。
我想我要采取行动了。不幸的是，我们家的教育太好，我是那种保守得不得了的人，怎么行动，这是个问题。我在月光下做沉思状。
那天他约我爬山。我其实是很懒的人，每每人家要找我爬山我总想拿原子弹把那座山头给轰平了，不过那次我很欢喜地去了。
天气很晴朗，阳光很明媚，仔细地听一下，估计也有小鸟在唱歌。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终于鼓足了勇气，装做不经意的样子对他说：“我好累，爬不动了，你拉我一把吧。”
其实那时候我的心跳得厉害，可那猪头居然装做没听见，一声不吭，埋头继续爬爬爬。我真想跳起来拿大耳光子抽他。
爬着爬着，他忽然说：“快到了，加把劲。”说着就一把抓起了我的手，往前冲往前冲。我忍忍忍，忍着不要笑出声。
因为平时的缺乏锻炼，那次回家后，我从脚到屁股足足疼了一个星期，不过太值得了，我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嘿嘿地笑，那形状想来是恐怖的，搞得同事很惶恐。
后来几次逛街的时候，他胆子大了，总会牵我的手。年末了，天很冷，我又是体虚畏寒的人，双手总是冰冷，不过我存了个小心眼，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故意忘记戴手套，我说，很冷啊，他就会把我的手捂在他的手心，很温暖。
圣诞节到了，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现在想起来还和做梦一样，我送了他一个优盘，他送了我一条围巾一盒巧克力一个钥匙扣。我那时还想着，06年的情人节我也要送他巧克力，最好是我亲手做的那种。
有天晚上，我们出去吃饭，他一个很要好的同学打电话过来，女的，带着她的未婚夫。我们就过去了，见了个面。那俩位很恩爱，06年3月就要结婚了。
我们坐在一起，他们开玩笑说：“哎呀，我们都结婚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啊？”
他握着我的手，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我们不急，我们慢慢来。”
我抽筋，大哥，你不急我很急啊啊啊。可是不敢说，我也只是很淑女地微笑微笑再微笑。
那俩口子说：“我们2月去领证，你也跟过去看看，学习一下。”
我要去我要去，我在心底雀跃。他只是笑，我忍忍忍。
那俩口子又说：“3月结婚，连家属席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你们要一起来哦。”
他笑：“3月份我还指不定在哪出差呢。”对我说，“你去吃，一定要把我们两个人的份吃回来。”
你放心你放心，我会提早两天不吃饭的。
到此为止，一切都是那么幸福。
其实，我知道一切已经过去，我只是不甘心，我曾那么接近幸福，爱情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而现在，我却无法触摸他的温柔。
过元旦，我带他回家见了父母，我爸妈都很满意，不用说，只要我肯点头同意嫁出去，他们就恨不得去烧高香，何况他个子高家世好工作好学历也不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正好砸我头上了。我爸妈激动过头了，以至于他回去的时候对我说：“你爸妈太客气了。”
他在我家的时候，我给他看了我以前的绘画作品，他很是赞赏了一把。不是我夸自己，我写的小说出版过我画的漫画也出版过，那时候我是想对他说，我是美女又是才女，你要珍惜我哦。
1月。灰色的1月。
那天，单位开联欢会，抽奖，我中了一等奖，一个移动硬盘。好兴奋，我那时豪气冲天地说，好，趁着好势头，一鼓作气，我要把他搞定，今年结婚。我同事看我嚣张，很愤怒，说，小心哦，赌场得意情场失意哦。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谁能想到竟会一语成谶。
晚上回到家，给他打电话，想告诉他我中奖了。他没有接。我没在意，想着他或许在忙着。
打开电脑，发现他给我发了一封mail，信里他说，之前那段时间他工作很忙，没多少空陪我，作为男朋友，是他失职了，感谢我对他的包容，现在他手头上的事情基本处理完了，接下去可以好好地陪我了，他一定会让我幸福的。我看了看发信时间，凌晨不到1点，那时候，他刚刚忙完。
我高兴得要哭，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他回电话了，我说我中奖了，他也很高兴。他解释说，刚才在陪人力资源部的领导吃饭，不方便回我电话。我说没关系啊，然后随口问，老板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要调到北京总部工作。
他在一家股份制银行工作，银行的总部在北京。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对我说起过，他借调到北京好长一阵子，和那边的人都混得很熟了，特别是有个部门的女领导，很赏识他。他经常提起这位领导，总是赞不绝口，说她学历高气质好工作特优秀，总之一切都很好很好，尤其是对他好。我那时候还不爽了一把，想着你个猪头有了我就不许你想别的女人除了你妈妈，不管她什么人，她肯定没我年轻没我美丽没我气质好。不过那位女领导已经结婚了小孩都会打酱油了，所以我不爽过了也就算了。
他上回去北京出差，还专门买了施华洛世奇的水晶手机链送她。我陪他一起去买的。其实那时我想，送女领导这个总不太好的，感觉是不是有点那个啥啥。可他说，那位领导气质特别好啊，送这个才配她。好吧，他说的都是对的。
他以前说，那位女领导几次发话，要调他到北京去，可他父母不同意，而且，他说：“我是喜欢享受生活的人，我觉得没必要工作得那么辛苦。”我听了我放心了，很好，我也是那种不思进取的人，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
可是，现在他说，那位女领导已经通过总行的名义下了调令到他们分行，要把他调过去。
我蒙了，问他：“那你的意思呢？”
他回答得很含糊。开始说不想去的，想委婉地谢绝领导的好意，后来又说，再考虑看看，反正现在去不去就凭他自己的意思了。那时他在回家的路上，没说得太清楚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发了一阵呆，然后安慰自己，没事的，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他是我的，我要拿绳子栓住他，看他往哪里跑。
那天是1月12日，星期四。
1月14日，星期六。
他打电话约我出来，说，他有几个同事晚上想一起吃饭，顺便见见我，还说，他有个女同事听说我写小说出版过，很葱白，死活要我把书带出去给人家看看。我很臭屁地把书扛上了，顺便把那个中奖得来的移动硬盘带上了，他曾经说过要买一个移动硬盘，出差的时候带着用。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我倒是很想窝在家里睡觉。下午我把硬盘给他，他也挺高兴的。我们先去西湖划船，两人脚踏船，我穿着很淑女的裙子，踩了两下就放弃了，后面基本是他在卖力地踩呀踩的，到湖中心，我摸了摸他的背，毛衣都微微有点汗湿了，他笑着说“没事没事，锻炼锻炼。”那一刻，我好想抱抱他，不过我忍住了没花痴，只是握着他的手。
上了岸，沿着岸边的小路散步，我终于问他：“上回你说要去北京，到底去不去？”
他意气飞扬的样子，说起他们银行要去北京有多难，北京的那位女领导对他有多好，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他非常高兴，一点都没注意我的脸色，末了，他笑着说了一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北京吧。”
我笑得很勉强：“不可能的，我现在的工作挺好的，去北京就要失业了，而且我父母年纪也大了，就我一个女儿，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的。”
他愣了一下。
我低着头，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我说：“你知道的，如果你去北京的话，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如果、如果你一定走，请你要提前告诉我。”
他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我已经27岁了，周岁。他要去北京，去多久？而我，又有多少年华可以等待？我很惶恐。
我们沉默了很久。
从西湖出来，继续沉默，我觉得挺尴尬的，想说点什么，实在是提不起精神。
晚上，他同事来了，两个，还是俩口子，我又受了一把刺激。不过那时候已经活过来了，正常地说说笑笑。我把书给他同事，然后他又趁机夸了我一把，说我不仅会写小说啊还会画画啊，我很想踢他，我这么好了你还不快娶我你还要走，你个没良心的家伙。
席间，他同事说起来第二天要去远郊爬山，说好了我也一起去，我说好好好。
饭后，我们两个去逛街，他说要给我买香水，我说不用了太贵了，他说要给我买鞋子，我说，按老人家的说法，恋爱期间不能买鞋子，穿上了就会走了，他呆了一会儿，说，那也是，这种事情还是听老人家的。
快回家的时候，我对他说：“其实我本来想明天和你去看电影的，大猩猩，听说挺好看。”
他说：“要不我们下星期去吧，反正我下星期都有空了，星期一或者星期二，我们去看电影。”
我笑眯眯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送我回家，快到我家门口的时候，路灯下，很安静。我拉住了他。
我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说：“我理解你的事业心，你要去北京是你的自由，我知道我没有什么权力阻拦，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我一下子没办法接受，我不可能跟你去北京的，你知道，你要是走了，我们之间就结束了、结束了。”
他说，你不要哭。
可是我的眼睛很疼。
他问我，“要是我去北京一段时间还会回来呢？”
我说：“我不知道，你现在都不能确定，怎么能确定将来？”
他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说他知道他也很难过也很舍不得，不仅是我，还有父母亲戚朋友还有很多他的牵挂在这里，他也不想离开，可是，他说：“你看，我几个原来的同事都调到总行了，只有我还在分行，我觉得受不了，现在有个机会，我想努力一下。”
我说，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他说：“那好吧，给我时间考虑，我会在几天内给你答案，去还是留下。”
回到家，没对爸妈说，去睡了，半夜醒过来，看了看表，2点半，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亮，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第一次发现夜很漫长。
1月15日，星期天，小心翼翼地和妈妈说了，妈妈果然抓狂，整个上午都在数落我，笨啊，怎么就抓不住人家的心呢，被妈妈说得心情更加糟糕，回家以后假装的平静终于崩溃，我号啕大哭，倒把妈妈吓住了。
这一整天，我象祥林嫂，打电话给同学给同事给介绍人姐姐，我说我失恋了，他要走了要走了。整天都在哭，我想我果然是变态了。
同事骂我笨，“怎么把话说得那么绝对呢，他就算是去北京了你们也可以继续嘛。”
我要怎么说？我说，亲爱的，你放心去吧，我支持你，这不是明摆着把他往北京推吗？好了，他走了，我怎么办？等他？等他两年后回来，我快30了，他一定会娶我吗？他两年后一定会回来吗？和他一起去？我的父母怎么办我的工作怎么办，把老爹老妈抛了，到北京做个无业游民？说实话，我的工作能力不强，一个小本科，人生地不熟的，能在北京找到什么好工作。
介绍人姐姐也骂我笨，说你怎么不开口求他留下来。
我说，如果现在我求他，他留下来了，将来不如意的话，他是不是怪我？
好吧，既然大家都说我笨，我想，可能我真的很笨。
如果他现在工作不好待遇很差，那他要去北京发展我支持他，问题是他干得挺好，这边的领导也器重他，他刚买了新房子准备装修，我想着我要嫁给他，结婚后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给他带孩子，我要做个快乐的小主妇。所以，我以为，我是那么接近幸福。
可是，他说他要走了，他有他的事业他的前途。那我是什么呢，曾经的白玫瑰变成了衣襟上饭粒，只能等着他拂去。
直到那时候我还没死心，我想着，或许，他会留下来，即使，他要走，我们之间也不至于决裂。
原本他每天都给我打电话，这之后就没了声音。
我忐忑不安。那几天一直在哭，上班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精神恍恍惚惚，我们领导吓死，天天跟在我后头心惊胆战的，生怕我工作上会出差错。我是做财务的。
上个星期二，我忍不住给他挂了电话。
他还是很温柔，说，一直想给我挂电话，只是怕我生气。
他说他舍不得我，他很在乎我。
可你还是要离开。
他说我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
可你还是要离开。
他说他同学同事见过我，都说他好福气。
可是，你还是要离开。
他的声音很低沉，很缓慢，我想，他毕竟为我感到难过了。
我本来不想哭的，不知怎的，听见他的声音就泪流满面。我退步了，我对他说，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只希望你走自己的路，将来不会后悔。
放下电话，我开始认真地考虑。
我想，或许我可以跟他去北京，我们公司刚在北京设了个分部，正好前阵子要招会计，不过这会儿人已经招到了，我去了能不能把她挤走？工资肯定要降了，只希望领导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赏我一口饭吃。再不然，我干脆把工作辞了，专职在家写小说，我不再写那种隐晦华丽丽的古文了，什么商业我写什么，凭我的文字，混口馒头啃啃总不至于饿死的。
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和那个同事大姐说了，她又撺掇我：“要不你干脆和他提结婚吧，结婚完再让他走，看他肯不肯。”
我想我那时花痴到一定程度了，真就两眼冒着心心在幻想，要不我们马上结婚吧，我要给他生个小孩，我好喜欢小孩子，我自己带，只要他一年回来看我几次我就满足了。人家不是说了吗，小别胜新婚，我们将来会长期地处于新婚状态中，美死我了。
就这样，神经质地到了周五。
还是我忍不住，给他挂了电话。
他说：“我还是打算去北京。”
他的声音已经不再低沉，很明朗很坚定，他说，“我要去北京。”
好吧，我知道、我知道你终究要走，我求你，我只求你对我说，我们一起去吧，或者我们结婚吧，或者你等我吧。我求你了，说什么都好，给我一个承诺。即使你将来未必能执行你的诺言，可是就是现在，你骗骗我也好。
可他只是说：“我对不起你。”
我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开始的时候，故意哭给他听，希望挽回他的心，到后来，真的哭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自己躲在房间里，发呆一会儿哭一会儿，哭一会儿再发呆一会儿。
他发短信过来：“对不起，别哭了。”
我想着我豁出去了，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我要留住这段感情。
我回他：“在你的心里，对我感情，只有内疚吗？”
他说，“除了内疚，更多的是舍不得和心疼。”
我一边哭一边笑，继续：“那此时此刻，你可曾想过我们的将来？”
他说，“我希望继续。”
大哥，希望继续你就拿出点行动好不好？
我说，“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不可知的未来，我很惶恐，你能许我一个未来吗？”
其实我是想说，大哥你现在肯娶我不？想了想，我还没变态到那地步，就想写，你能给我一个承诺吗？还是觉得没自尊，想了半天，我问，你能许我一个未来吗？
同志们看过“人间四月天”吧，没看过也听说过吧，我觉得我说得已经很明显了。
结果他回我：“只要有心，互相珍惜就会爱永存。”
我对着手机发了半天愣，揣摩着他话后面的心思。做梦的时候都是那几句话。
1月21日，上个星期六。
很冷，天空灰蒙蒙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我神不守舍坐立不安心绪不宁，一直在等着他电话。一整天。
他没给我打电话。
晚上，快10点的时候，他发短信过来。
他说：“你今天做什么了？天很冷，你的手要注意保暖。”
我的手在冬天总是冰冷的，他还记得。
我说，“今天在家读书，明天去要报名中级会计师考试。”我想让他心疼我，我说，“手套正好忘在单位了。”
他以前说过，要陪我一起去报名，我在努力地诱惑他，我在心底说，你出来吧，陪我去报名，我想见你。
他说，“明天你一个人去报名吗？那你的手明天要冻着了。”
我赌气回他：“我一个人去，冻就冻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
他没说要陪我去。
他说，“谁说的，你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开心的，这个每一个爱你的人的心愿。”
我盯着手机屏幕思考思考再思考，我真的好想好想问他：“那你爱我吗你爱我吗？”可我不敢，索然无味地回了一句：“这也是你的心愿吗？”
他说，当然。
他说，当然。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我以为他明天会找我的，会陪我一起去报名。报名的地方离他家只有一百米的距离。我想见他我想见他我好想见他。
第二天早上，手机响了，白欢喜一场，是我那位同事姐姐很八婆地来问：“怎么样怎么样？你跟他提了结婚的事情了吗？”
我说没有：“当时那种情况，我根本就没办法把话题扯到那上面。”我说，“没关系，我想见了面再说，或许到时候他看见我就会心软了。”
可我们终究没有再见面。
我做了一个长长久久的梦，我要杀死知更鸟，请不要让黎明来临，其实天已经亮了，而我只是还没来得及醒过来。
我抱着手机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每个铃声响起我的心都会漏半拍。
从那时起到现在，他再没有和我联系过，没有给过我只言片语。
我和他之间已经划上了一个句号。
我想，我已经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羁绊，他要走了，摆脱我，他将不再回头。
我知道，你是飞鸟我是鱼，我从幸福的高空坠落，我终究无法与你比翼。
我知道，你的飞鸟我是鱼，我将回我的深海，在冰冷的海水里，我无法呼吸，我的心脏快要裂开，我要成为一只淹死的鱼，在没有你的海里。
好吧，我承认只是我百无聊赖无病呻吟无事生非，这个故事，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生离死别没有辗转缠绵，只是我一个人的痛苦一个人的伤心和一个人的寂寞。
我真的真的很难过，因为，我曾经那么那么接近幸福。
我有气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领导，我最近很难过，我要请几天休假，回家疗养我受伤的心灵。”
同事怒：“事情这么多你请什么假？什么受伤的心灵，你纯粹是吃太饱了。”
我沉默、沉默、然后爆发：“领导，我春节要加班，你们都过来陪我吧。”
同事惊：“你果然是吃太饱了。”
我说：“不是的，春节了，亲戚都回来过年了，大家都很关心我，关心我就必然要关心我的终身大事，这个也问那个也问。”啊啊啊，我要喷血了，“我受伤的心灵绝对承受不住那样的摧残了。”
同事很同情：“要不你跟你妈说你要加班，到我家打麻将吧。”
可是，姐姐，我不会打麻将。
前世，我死在荒芜的沙滩上。
第一个人，他走过，看了我一眼。
第二个人，他走过，给我了一件衣服。
第三个人，他埋葬了我。
佛说，只有第三个人，才是我最后的归宿。
你是谁？你是谁？
我在黄沙下面，我睁大眼睛，用空洞洞的眼眶望着头顶的天空，我想伸出我枯骨的手抚摸你，我要记住你的声音你的容颜和你微笑的模样。
你是谁？我用尽一生来寻找你，而你终究不至。你是谁？
我的爱人啊，你竟如此狠心。
又或者，前世，你从来将我埋葬，在寂寞的荒芜中，你任我红颜成灰白骨成泥。
我的爱人啊，你竟如此狠心。
同事很认真地对我说：“你不要再主动给他打电话给他发短信了，事已至此，没有希望了，你死心吧，别让人家看轻了你。
我说我不会。
同事说：“傻妮子，我就怕半夜三更你脆弱的时候，犯了傻了就会忍不住。”
我说我不会。姐姐你放心，半夜三更我寂寞难耐我就去骚扰你，我要抱着你哭，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安慰我。
我以45度角明媚而忧伤地仰望天空，我泪流满面，啊啊啊，TMMD，我怎么就失恋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对自己说，失去我，会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损失。你看你看，我多好，我年轻美丽有气质有才情，我是世界上最骄傲的公主，失去我，会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损失。我要幸福，比他更幸福。
过年了，我许一个心愿：上帝啊佛祖啊菩萨啊老天爷啊，请给我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人吧。我是个好人，我心地善良人见人爱花开花开，我给希望工程捐款我义务献血我给老人让座，我这辈子还没做过什么坏事。所以，请对我好一点，给我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人吧。我不要他貌比潘安才比子建富比石崇，我只要他学历不比我低收入不比我低身高配得上我、再有一间小小的小小的房子，我就很满足了，我不过分吧不过分吧？
我要到人民日报上去征婚我要到东街口天桥上去砸绣球我要对着天安门广场大声呼喊，我亲爱的，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在找你吗？
过年了，我要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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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付卿”这句诗是六世达赖喇嘛所写的情诗中的一句。呵呵，喇嘛这个职业真不错，有吃有喝还能不拒女色。点击此处查阅更多信息。
在这里，写下一段文字，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我并不害怕失去，失去，至少能够证明我曾经拥有过。我所害怕的是，有朝一日，我要把他忘记。如鱼与飞鸟，我在三万英里的深海，仰望你在天空划过的痕迹，我的眼泪沉没在冰冷的水底，你飞走了，我想，我要把你忘记。
过年了，我却失恋了，一个27周岁的大龄未婚女青年。
我现在的口头禅是，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大龄未婚女青年那是难上加难。
父母的气色很不好，妈妈总在唠叨，怪我自己不上心，边唠叨着边到处打电话给亲戚给朋友给同事为我再找一个相亲对象。爸爸倒没说多少话，只是看着我的目光很沉痛，让我想起旧社会的天。姑姑打电话给我，叹息着对我说：“想开一点吧。”
好吧好吧，我很开朗我很勇敢，我要对着月亮学狼嚎，啊啊啊，TMMD，我怎么就失恋了？
打自大学毕业起，妈妈就不遗余力地为我介绍相亲对象，以只争朝夕的精神鼓励我尽快结婚，如今回想起来，她老人家真有先见之明，知道她的宝贝女儿注定是个“困难户”。
要好的同事曾经问过我：“MM啊，你相亲相了好几年了，到底有没有过恋爱的感觉？”这位同事姐姐比我大四岁，她家的小孩在她的教导下，会对我很谄媚地说：“姐姐，你是个大美女哦。”彼时，她看我的眼神，就如贾母看着刘姥姥。其实我是想告诉她，我上小学的时候暗恋过同桌的那个男生，当时我那一颗少女纯真的心砰嗤砰嗤地跳得厉害，我觉得那就是恋爱了。可这种话说出口大抵是会被她嘲笑的。
站在镜子前面问自己，镜子啊镜子，我美不？镜子喷了一口血。——其实我觉得我挺美的。
去年8月，一个姐姐说要给我再介绍一男的。请注意这个“再”字，扳着指头数了数，之前她已经给我介绍过4个了，每个见了一面，被我拍掉的3个，拍了我的1个，搞得她很沮丧我很内疚，我咋就这么不争气呢？
介绍人姐姐开始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堆，嗯，不错不错，听得我频频点头，到末了她来了一句：“其实早些时候人家就要我帮他介绍一个女孩子了，不过说他个头有1米86，被我扔一边去了，那么高，到哪里去找合适的——最近人家说搞错了，其实他只有1米83，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我扑倒。我只有1米60来着。
原谅我，我们这南方城市，海拔高的男生还真不多见。然后很兴奋地和同事说了一把，1米83耶，再然后被鄙视了——瞅瞅你自己那小样儿。
好吧好吧，我也没打算怎的怎的，我只是好奇想看看，真的真的。
他先给我打电话，很礼貌很得体。放下电话，我对我妈说：“这真是个好孩子。”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好吧，我错了，修饰一下，一个云淡风清的夜晚我们见面了——其实那天晚上的风真的很大，把我梳好的长头发都吹乱了，早知道就该把头发挽起来。
刚见面时的视觉冲击力真挺大的，当时我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有多高？他不好意思地笑笑，1米86。
挺高雅的一家咖啡店，气氛不错，两个人点了饮料，坐那，无非东一句西一句地扯，扯什么我已经忘了。我只记得他那时笑得有点羞涩。
第二天，介绍人姐姐迫不及待地过来问我。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感觉，就含含糊糊地对她说，嗯，那个，他很礼貌啊素质很好啊是个好孩子啊，不过我说他是不是太高了点啊，我们俩站一块儿我很有自卑感啊。姐姐听得怏怏的，她做了几次红娘了，一直希望在我身上实现零的突破来着。
后来我妈知道了，把我批个狗血喷头，说你老大不小了，还挑什么挑，人家都不嫌你矮了你还嫌人家高，立即我妈她老人家就亲自出马跑去找介绍人姐姐说，我家女儿脑袋秀斗了，其实是很满意人家的。
于是我们就这么接头上了。
我们出去吃了一次饭。
刚开始的时候对他的印象不好也不坏，他真是个好孩子，言语举止文雅得体，这样的人，总是不惹人讨厌的。不过我很任性很幼稚，私心里总想找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而他才比我大了一岁，偶尔不经意的时候会在神情间流露出一点点单纯的孩子气，所以我犹豫着。
接下去的时间，9月吧，我因为另外一件事情影响了心绪，不想继续了，反正一切都还没开始，没的耽搁了人家。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总说忙，我想着，如此几次，他该知道我的意思，自然就over了。可他还坚持着，我父母也用大棒子压着我。
所以还是继续。
国庆长假，他约我出去，吃饭，送了我一件礼物，说：“本来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前段时间你很忙，没来得及给你，现在算是节日礼物了。”我9月末生日，MSN的号码上有，他知道。
打开包裹看了，是一件很抽象的雕塑，他说是“沉思的少女”，我还真看不出来。他说：“我在街上找了很久，不知道该买什么，后来看见了这个，我想你喜欢文学，可能这个比较适合你。”
大哥，我是喜欢文学，但我喜欢的是古典文学，我讨厌一切抽象的东西。我收下了，作出欢喜的样子，很温柔地微笑：“谢谢你，这是很好的礼物，我很喜欢。”他又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真的很喜欢，喜欢有人把我记挂在心上。
饭后，去看电影，《神话》。虽然成龙大叔很老了，但金MM还是很漂亮的，主题歌很好听，婉约缠绵的调子，白衣飘飘的王妃，古老的宫殿轰然沉陷，那一刻还真感动了一把。现在想想看，爱情还真是个神话，注定只能被埋葬。
按照恋爱的程序，我们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那时候，我以为，正如一切发展中的事物，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们的未来是甜蜜蜜的。
他陪我逛街陪我爬山，送我小盆花送我小筷子，我约会迟到了，他会好脾气地对我笑：“没关系，迟到是女孩子应有的权力。”
那天在江滨散步，他无意中说起，他的生日快到了。
他咽喉有点毛病，天冷了会咳嗽，是在北京出差时落下的。我去买了一条羊绒围巾，准备当礼物送他。那时候在网上常常看到小女生谈论着要自己织一条围巾送给男朋友，我酝酿了很久勇气，最终作罢，我已经老了，没那份热血了。
最终打听到他的生日，可单位却安排他要在生日当天去北京出差，我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于是提前了几天把围巾送给他，那天他显得很高兴，也有几分局促。我们一起吃饭，他先是时说，吃完饭还要赶回单位开会，7点半开始的会议。我说，好的，你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去逛街。后来走出饭店的门，他又提出不去开会了，要陪我去逛街，我说不用，他执意，陪我走了老大一段路，我一次又一次地催他，走吧走吧，再不过去开会就迟到了。
我记得他当时很害羞地说了一句：“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嘛。”
按照言情小说上的情节，我应该含情脉脉地回他：“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不过我那时还是个健康正常的女青年，这么想着没敢说出来，我只是微笑。
那天，他在北京，我打电话给他，“祝你生日快乐。”他说：“哦，我自己都差点忘了。”我心里暗骂，你个猪头，难道你不应该做出很感动的样子吗？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开始变态了，我已经忍受了我妈长达四年的高压逼迫，再不嫁人不是我疯掉就是她疯掉。我觉得我现在终于看到光明了，我容易么我，简直是热泪盈眶。
我抓着我同事，用花痴的眼神看着她：“领导，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尽快娶我。”
我同事问：“你见过他父母没？”
我摇头。
“他见过你父母没？”
我摇头。
“你们那啥啥啥了没？”
啊啊啊，大姐，我们连手都还没牵过。
结果彻彻底底被鄙视了。
我想我要采取行动了。不幸的是，我们家的教育太好，我是那种保守得不得了的人，怎么行动，这是个问题。我在月光下做沉思状。
那天他约我爬山。我其实是很懒的人，每每人家要找我爬山我总想拿原子弹把那座山头给轰平了，不过那次我很欢喜地去了。
天气很晴朗，阳光很明媚，仔细地听一下，估计也有小鸟在唱歌。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终于鼓足了勇气，装做不经意的样子对他说：“我好累，爬不动了，你拉我一把吧。”
其实那时候我的心跳得厉害，可那猪头居然装做没听见，一声不吭，埋头继续爬爬爬。我真想跳起来拿大耳光子抽他。
爬着爬着，他忽然说：“快到了，加把劲。”说着就一把抓起了我的手，往前冲往前冲。我忍忍忍，忍着不要笑出声。
因为平时的缺乏锻炼，那次回家后，我从脚到屁股足足疼了一个星期，不过太值得了，我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嘿嘿地笑，那形状想来是恐怖的，搞得同事很惶恐。
后来几次逛街的时候，他胆子大了，总会牵我的手。年末了，天很冷，我又是体虚畏寒的人，双手总是冰冷，不过我存了个小心眼，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故意忘记戴手套，我说，很冷啊，他就会把我的手捂在他的手心，很温暖。
圣诞节到了，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现在想起来还和做梦一样，我送了他一个优盘，他送了我一条围巾一盒巧克力一个钥匙扣。我那时还想着，06年的情人节我也要送他巧克力，最好是我亲手做的那种。
有天晚上，我们出去吃饭，他一个很要好的同学打电话过来，女的，带着她的未婚夫。我们就过去了，见了个面。那俩位很恩爱，06年3月就要结婚了。
我们坐在一起，他们开玩笑说：“哎呀，我们都结婚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啊？”
他握着我的手，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我们不急，我们慢慢来。”
我抽筋，大哥，你不急我很急啊啊啊。可是不敢说，我也只是很淑女地微笑微笑再微笑。
那俩口子说：“我们2月去领证，你也跟过去看看，学习一下。”
我要去我要去，我在心底雀跃。他只是笑，我忍忍忍。
那俩口子又说：“3月结婚，连家属席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你们要一起来哦。”
他笑：“3月份我还指不定在哪出差呢。”对我说，“你去吃，一定要把我们两个人的份吃回来。”
你放心你放心，我会提早两天不吃饭的。
到此为止，一切都是那么幸福。
其实，我知道一切已经过去，我只是不甘心，我曾那么接近幸福，爱情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而现在，我却无法触摸他的温柔。
过元旦，我带他回家见了父母，我爸妈都很满意，不用说，只要我肯点头同意嫁出去，他们就恨不得去烧高香，何况他个子高家世好工作好学历也不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正好砸我头上了。我爸妈激动过头了，以至于他回去的时候对我说：“你爸妈太客气了。”
他在我家的时候，我给他看了我以前的绘画作品，他很是赞赏了一把。不是我夸自己，我写的小说出版过我画的漫画也出版过，那时候我是想对他说，我是美女又是才女，你要珍惜我哦。
1月。灰色的1月。
那天，单位开联欢会，抽奖，我中了一等奖，一个移动硬盘。好兴奋，我那时豪气冲天地说，好，趁着好势头，一鼓作气，我要把他搞定，今年结婚。我同事看我嚣张，很愤怒，说，小心哦，赌场得意情场失意哦。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谁能想到竟会一语成谶。
晚上回到家，给他打电话，想告诉他我中奖了。他没有接。我没在意，想着他或许在忙着。
打开电脑，发现他给我发了一封mail，信里他说，之前那段时间他工作很忙，没多少空陪我，作为男朋友，是他失职了，感谢我对他的包容，现在他手头上的事情基本处理完了，接下去可以好好地陪我了，他一定会让我幸福的。我看了看发信时间，凌晨不到1点，那时候，他刚刚忙完。
我高兴得要哭，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他回电话了，我说我中奖了，他也很高兴。他解释说，刚才在陪人力资源部的领导吃饭，不方便回我电话。我说没关系啊，然后随口问，老板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要调到北京总部工作。
他在一家股份制银行工作，银行的总部在北京。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对我说起过，他借调到北京好长一阵子，和那边的人都混得很熟了，特别是有个部门的女领导，很赏识他。他经常提起这位领导，总是赞不绝口，说她学历高气质好工作特优秀，总之一切都很好很好，尤其是对他好。我那时候还不爽了一把，想着你个猪头有了我就不许你想别的女人除了你妈妈，不管她什么人，她肯定没我年轻没我美丽没我气质好。不过那位女领导已经结婚了小孩都会打酱油了，所以我不爽过了也就算了。
他上回去北京出差，还专门买了施华洛世奇的水晶手机链送她。我陪他一起去买的。其实那时我想，送女领导这个总不太好的，感觉是不是有点那个啥啥。可他说，那位领导气质特别好啊，送这个才配她。好吧，他说的都是对的。
他以前说，那位女领导几次发话，要调他到北京去，可他父母不同意，而且，他说：“我是喜欢享受生活的人，我觉得没必要工作得那么辛苦。”我听了我放心了，很好，我也是那种不思进取的人，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
可是，现在他说，那位女领导已经通过总行的名义下了调令到他们分行，要把他调过去。
我蒙了，问他：“那你的意思呢？”
他回答得很含糊。开始说不想去的，想委婉地谢绝领导的好意，后来又说，再考虑看看，反正现在去不去就凭他自己的意思了。那时他在回家的路上，没说得太清楚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发了一阵呆，然后安慰自己，没事的，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他是我的，我要拿绳子栓住他，看他往哪里跑。
那天是1月12日，星期四。
1月14日，星期六。
他打电话约我出来，说，他有几个同事晚上想一起吃饭，顺便见见我，还说，他有个女同事听说我写小说出版过，很葱白，死活要我把书带出去给人家看看。我很臭屁地把书扛上了，顺便把那个中奖得来的移动硬盘带上了，他曾经说过要买一个移动硬盘，出差的时候带着用。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我倒是很想窝在家里睡觉。下午我把硬盘给他，他也挺高兴的。我们先去西湖划船，两人脚踏船，我穿着很淑女的裙子，踩了两下就放弃了，后面基本是他在卖力地踩呀踩的，到湖中心，我摸了摸他的背，毛衣都微微有点汗湿了，他笑着说“没事没事，锻炼锻炼。”那一刻，我好想抱抱他，不过我忍住了没花痴，只是握着他的手。
上了岸，沿着岸边的小路散步，我终于问他：“上回你说要去北京，到底去不去？”
他意气飞扬的样子，说起他们银行要去北京有多难，北京的那位女领导对他有多好，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他非常高兴，一点都没注意我的脸色，末了，他笑着说了一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北京吧。”
我笑得很勉强：“不可能的，我现在的工作挺好的，去北京就要失业了，而且我父母年纪也大了，就我一个女儿，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的。”
他愣了一下。
我低着头，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我说：“你知道的，如果你去北京的话，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如果、如果你一定走，请你要提前告诉我。”
他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我已经27岁了，周岁。他要去北京，去多久？而我，又有多少年华可以等待？我很惶恐。
我们沉默了很久。
从西湖出来，继续沉默，我觉得挺尴尬的，想说点什么，实在是提不起精神。
晚上，他同事来了，两个，还是俩口子，我又受了一把刺激。不过那时候已经活过来了，正常地说说笑笑。我把书给他同事，然后他又趁机夸了我一把，说我不仅会写小说啊还会画画啊，我很想踢他，我这么好了你还不快娶我你还要走，你个没良心的家伙。
席间，他同事说起来第二天要去远郊爬山，说好了我也一起去，我说好好好。
饭后，我们两个去逛街，他说要给我买香水，我说不用了太贵了，他说要给我买鞋子，我说，按老人家的说法，恋爱期间不能买鞋子，穿上了就会走了，他呆了一会儿，说，那也是，这种事情还是听老人家的。
快回家的时候，我对他说：“其实我本来想明天和你去看电影的，大猩猩，听说挺好看。”
他说：“要不我们下星期去吧，反正我下星期都有空了，星期一或者星期二，我们去看电影。”
我笑眯眯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送我回家，快到我家门口的时候，路灯下，很安静。我拉住了他。
我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说：“我理解你的事业心，你要去北京是你的自由，我知道我没有什么权力阻拦，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我一下子没办法接受，我不可能跟你去北京的，你知道，你要是走了，我们之间就结束了、结束了。”
他说，你不要哭。
可是我的眼睛很疼。
他问我，“要是我去北京一段时间还会回来呢？”
我说：“我不知道，你现在都不能确定，怎么能确定将来？”
他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说他知道他也很难过也很舍不得，不仅是我，还有父母亲戚朋友还有很多他的牵挂在这里，他也不想离开，可是，他说：“你看，我几个原来的同事都调到总行了，只有我还在分行，我觉得受不了，现在有个机会，我想努力一下。”
我说，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他说：“那好吧，给我时间考虑，我会在几天内给你答案，去还是留下。”
回到家，没对爸妈说，去睡了，半夜醒过来，看了看表，2点半，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亮，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第一次发现夜很漫长。
1月15日，星期天，小心翼翼地和妈妈说了，妈妈果然抓狂，整个上午都在数落我，笨啊，怎么就抓不住人家的心呢，被妈妈说得心情更加糟糕，回家以后假装的平静终于崩溃，我号啕大哭，倒把妈妈吓住了。
这一整天，我象祥林嫂，打电话给同学给同事给介绍人姐姐，我说我失恋了，他要走了要走了。整天都在哭，我想我果然是变态了。
同事骂我笨，“怎么把话说得那么绝对呢，他就算是去北京了你们也可以继续嘛。”
我要怎么说？我说，亲爱的，你放心去吧，我支持你，这不是明摆着把他往北京推吗？好了，他走了，我怎么办？等他？等他两年后回来，我快30了，他一定会娶我吗？他两年后一定会回来吗？和他一起去？我的父母怎么办我的工作怎么办，把老爹老妈抛了，到北京做个无业游民？说实话，我的工作能力不强，一个小本科，人生地不熟的，能在北京找到什么好工作。
介绍人姐姐也骂我笨，说你怎么不开口求他留下来。
我说，如果现在我求他，他留下来了，将来不如意的话，他是不是怪我？
好吧，既然大家都说我笨，我想，可能我真的很笨。
如果他现在工作不好待遇很差，那他要去北京发展我支持他，问题是他干得挺好，这边的领导也器重他，他刚买了新房子准备装修，我想着我要嫁给他，结婚后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给他带孩子，我要做个快乐的小主妇。所以，我以为，我是那么接近幸福。
可是，他说他要走了，他有他的事业他的前途。那我是什么呢，曾经的白玫瑰变成了衣襟上饭粒，只能等着他拂去。
直到那时候我还没死心，我想着，或许，他会留下来，即使，他要走，我们之间也不至于决裂。
原本他每天都给我打电话，这之后就没了声音。
我忐忑不安。那几天一直在哭，上班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精神恍恍惚惚，我们领导吓死，天天跟在我后头心惊胆战的，生怕我工作上会出差错。我是做财务的。
上个星期二，我忍不住给他挂了电话。
他还是很温柔，说，一直想给我挂电话，只是怕我生气。
他说他舍不得我，他很在乎我。
可你还是要离开。
他说我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
可你还是要离开。
他说他同学同事见过我，都说他好福气。
可是，你还是要离开。
他的声音很低沉，很缓慢，我想，他毕竟为我感到难过了。
我本来不想哭的，不知怎的，听见他的声音就泪流满面。我退步了，我对他说，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只希望你走自己的路，将来不会后悔。
放下电话，我开始认真地考虑。
我想，或许我可以跟他去北京，我们公司刚在北京设了个分部，正好前阵子要招会计，不过这会儿人已经招到了，我去了能不能把她挤走？工资肯定要降了，只希望领导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赏我一口饭吃。再不然，我干脆把工作辞了，专职在家写小说，我不再写那种隐晦华丽丽的古文了，什么商业我写什么，凭我的文字，混口馒头啃啃总不至于饿死的。
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和那个同事大姐说了，她又撺掇我：“要不你干脆和他提结婚吧，结婚完再让他走，看他肯不肯。”
我想我那时花痴到一定程度了，真就两眼冒着心心在幻想，要不我们马上结婚吧，我要给他生个小孩，我好喜欢小孩子，我自己带，只要他一年回来看我几次我就满足了。人家不是说了吗，小别胜新婚，我们将来会长期地处于新婚状态中，美死我了。
就这样，神经质地到了周五。
还是我忍不住，给他挂了电话。
他说：“我还是打算去北京。”
他的声音已经不再低沉，很明朗很坚定，他说，“我要去北京。”
好吧，我知道、我知道你终究要走，我求你，我只求你对我说，我们一起去吧，或者我们结婚吧，或者你等我吧。我求你了，说什么都好，给我一个承诺。即使你将来未必能执行你的诺言，可是就是现在，你骗骗我也好。
可他只是说：“我对不起你。”
我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开始的时候，故意哭给他听，希望挽回他的心，到后来，真的哭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自己躲在房间里，发呆一会儿哭一会儿，哭一会儿再发呆一会儿。
他发短信过来：“对不起，别哭了。”
我想着我豁出去了，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我要留住这段感情。
我回他：“在你的心里，对我感情，只有内疚吗？”
他说，“除了内疚，更多的是舍不得和心疼。”
我一边哭一边笑，继续：“那此时此刻，你可曾想过我们的将来？”
他说，“我希望继续。”
大哥，希望继续你就拿出点行动好不好？
我说，“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不可知的未来，我很惶恐，你能许我一个未来吗？”
其实我是想说，大哥你现在肯娶我不？想了想，我还没变态到那地步，就想写，你能给我一个承诺吗？还是觉得没自尊，想了半天，我问，你能许我一个未来吗？
同志们看过“人间四月天”吧，没看过也听说过吧，我觉得我说得已经很明显了。
结果他回我：“只要有心，互相珍惜就会爱永存。”
我对着手机发了半天愣，揣摩着他话后面的心思。做梦的时候都是那几句话。
1月21日，上个星期六。
很冷，天空灰蒙蒙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我神不守舍坐立不安心绪不宁，一直在等着他电话。一整天。
他没给我打电话。
晚上，快10点的时候，他发短信过来。
他说：“你今天做什么了？天很冷，你的手要注意保暖。”
我的手在冬天总是冰冷的，他还记得。
我说，“今天在家读书，明天去要报名中级会计师考试。”我想让他心疼我，我说，“手套正好忘在单位了。”
他以前说过，要陪我一起去报名，我在努力地诱惑他，我在心底说，你出来吧，陪我去报名，我想见你。
他说，“明天你一个人去报名吗？那你的手明天要冻着了。”
我赌气回他：“我一个人去，冻就冻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
他没说要陪我去。
他说，“谁说的，你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开心的，这个每一个爱你的人的心愿。”
我盯着手机屏幕思考思考再思考，我真的好想好想问他：“那你爱我吗你爱我吗？”可我不敢，索然无味地回了一句：“这也是你的心愿吗？”
他说，当然。
他说，当然。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我以为他明天会找我的，会陪我一起去报名。报名的地方离他家只有一百米的距离。我想见他我想见他我好想见他。
第二天早上，手机响了，白欢喜一场，是我那位同事姐姐很八婆地来问：“怎么样怎么样？你跟他提了结婚的事情了吗？”
我说没有：“当时那种情况，我根本就没办法把话题扯到那上面。”我说，“没关系，我想见了面再说，或许到时候他看见我就会心软了。”
可我们终究没有再见面。
我做了一个长长久久的梦，我要杀死知更鸟，请不要让黎明来临，其实天已经亮了，而我只是还没来得及醒过来。
我抱着手机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每个铃声响起我的心都会漏半拍。
从那时起到现在，他再没有和我联系过，没有给过我只言片语。
我和他之间已经划上了一个句号。
我想，我已经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羁绊，他要走了，摆脱我，他将不再回头。
我知道，你是飞鸟我是鱼，我从幸福的高空坠落，我终究无法与你比翼。
我知道，你的飞鸟我是鱼，我将回我的深海，在冰冷的海水里，我无法呼吸，我的心脏快要裂开，我要成为一只淹死的鱼，在没有你的海里。
好吧，我承认只是我百无聊赖无病呻吟无事生非，这个故事，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生离死别没有辗转缠绵，只是我一个人的痛苦一个人的伤心和一个人的寂寞。
我真的真的很难过，因为，我曾经那么那么接近幸福。
我有气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领导，我最近很难过，我要请几天休假，回家疗养我受伤的心灵。”
同事怒：“事情这么多你请什么假？什么受伤的心灵，你纯粹是吃太饱了。”
我沉默、沉默、然后爆发：“领导，我春节要加班，你们都过来陪我吧。”
同事惊：“你果然是吃太饱了。”
我说：“不是的，春节了，亲戚都回来过年了，大家都很关心我，关心我就必然要关心我的终身大事，这个也问那个也问。”啊啊啊，我要喷血了，“我受伤的心灵绝对承受不住那样的摧残了。”
同事很同情：“要不你跟你妈说你要加班，到我家打麻将吧。”
可是，姐姐，我不会打麻将。
前世，我死在荒芜的沙滩上。
第一个人，他走过，看了我一眼。
第二个人，他走过，给我了一件衣服。
第三个人，他埋葬了我。
佛说，只有第三个人，才是我最后的归宿。
你是谁？你是谁？
我在黄沙下面，我睁大眼睛，用空洞洞的眼眶望着头顶的天空，我想伸出我枯骨的手抚摸你，我要记住你的声音你的容颜和你微笑的模样。
你是谁？我用尽一生来寻找你，而你终究不至。你是谁？
我的爱人啊，你竟如此狠心。
又或者，前世，你从来将我埋葬，在寂寞的荒芜中，你任我红颜成灰白骨成泥。
我的爱人啊，你竟如此狠心。
同事很认真地对我说：“你不要再主动给他打电话给他发短信了，事已至此，没有希望了，你死心吧，别让人家看轻了你。
我说我不会。
同事说：“傻妮子，我就怕半夜三更你脆弱的时候，犯了傻了就会忍不住。”
我说我不会。姐姐你放心，半夜三更我寂寞难耐我就去骚扰你，我要抱着你哭，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安慰我。
我以45度角明媚而忧伤地仰望天空，我泪流满面，啊啊啊，TMMD，我怎么就失恋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对自己说，失去我，会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损失。你看你看，我多好，我年轻美丽有气质有才情，我是世界上最骄傲的公主，失去我，会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损失。我要幸福，比他更幸福。
过年了，我许一个心愿：上帝啊佛祖啊菩萨啊老天爷啊，请给我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人吧。我是个好人，我心地善良人见人爱花开花开，我给希望工程捐款我义务献血我给老人让座，我这辈子还没做过什么坏事。所以，请对我好一点，给我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人吧。我不要他貌比潘安才比子建富比石崇，我只要他学历不比我低收入不比我低身高配得上我、再有一间小小的小小的房子，我就很满足了，我不过分吧不过分吧？
我要到人民日报上去征婚我要到东街口天桥上去砸绣球我要对着天安门广场大声呼喊，我亲爱的，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在找你吗？
过年了，我要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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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付卿”这句诗是六世达赖喇嘛所写的情诗中的一句。呵呵，喇嘛这个职业真不错，有吃有喝还能不拒女色。点击此处查阅更多信息。
[本日志由 Leon 于 2006-02-17 09:17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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