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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血画眉(武侠小说)[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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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轻舟

六月十五,宜沐浴。忌出行。

河间府衙门口人潮涌动,大家都将头探个老长,朝着衙门里面张望。好象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吸引着他们的视线。

一块破旧的门板放在大堂之上。黑色的油漆已经剥落,裸露出白色的木板,黑白相间,坑坑洼洼,老远看上去象老人脸上的老年斑。上面的铜环早已经丢失,只有那块铁皮依旧牢牢的镶衔在门板上。

此刻这块门板已经履行完看家护院的神圣职责,被人拆了下来扔在地上。在木板的上面躺卧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

尸体早已经僵硬冰冷,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水也变的暗黑凝固。裹尸布本来将尸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可是在叶海的要求下已经被打开。

尸体的主人名字叫做轻舟。生前风流倜傥,以美公子自傲的他恐怕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死后居然是这个摸样。已经凝固的暗黑色液体依附在头发上,然后张牙舞爪的贴在他的脸上额前。他的牙关紧闭,可是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流出。再朝身上看去,横七竖八的伤口爬满了尸虫。

尸体是七天前在城外三里的树林里找到的,据发现尸体的人说,尸体横卧的地上已经被鲜血浸透,惹的附近的空气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道。这也是发现尸体的原因,否则任凭多少人在茂密的树林中寻找,也发现不到这具尸体。

轻舟、叶海、寂寞、石头是江湖中新成立的组织四海里的四个年轻人。他们都是胸怀报国之志的义士,共同的爱好使他们成立四海这个组织。可是还没有看到组织的强大,四海的一根顶梁柱已经坍塌。

石头额头的青筋暴涨,双手紧握成拳,一拳一拳的敲打着地面,那坚实的地面已经被打的凹进去一大块。他和轻舟的关系最好,听说轻舟已死,兀不相信他已离开自己,还将报信的人打了一顿。此刻见到轻舟的尸体陈列在自己面前,他只想找出凶手,然后一刀刀将凶手凌迟。

寂寞站在石头的旁边,双眼含泪,心中的悲痛犹如巨石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只想找个人好好的打上一架,来宣泄心中的痛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轻舟,也没有人知道他和轻舟的关系已经不是兄弟,更胜亲人。

只有叶海还能保持一丝冷静。他正蹲在轻舟的尸体旁边,神情虔诚的望着轻舟的尸体,似乎是在问轻舟到底是谁杀害了他。可是轻舟眼已闭,气已绝,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在他的旁边,河间府尹只是长息短叹。他一个文官,却无能为力。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阵阵马匹急弛的声音,不大会工夫,一个身穿紫衣的捕快赶到近前。

在府衙外面围观的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那名捕快翻身下马,穿过大门,来到大堂,和河间府尹打了个招呼,然后用眼角扫视了场中的三人一下,这才仔细端详的看着轻舟的尸体。

“死者身上一共有三十七处伤口,虽然伤口入骨三分,但都不是要害部位。”那人看了一会,又象自言自语,又象对着叶海说道。

不等叶海说话,他又说道:“死者显然是流血过多而亡。凶手既然能使出如此歹毒的手段,一定是和死者有深仇大恨。”

叶海这才转头看去,那人从身上拿出捕快的令牌晃了一下,道:“六扇门水暮雪。”

叶海身子一震,双眼精光忽闪即逝,双手抱拳道;“久仰久仰!”

说着久仰,却在心里将这个捕快骂了个头破血流,看那令牌的摸样,显然是京城的捕快,河间离京城数百里之遥,他的消息倒是灵通。

水暮雪看出叶海的疑惑,傲然道;“我正在附近办案,是河间府尹请我过来的。”语气生硬,竟是对这个差事感到十分厌恶。

“从京城来就了不起了,真不明白河间府尹怎么引荐了这么一个家伙过来查办此事。”叶海没有答话,只是在心中想着,越发对眼前的这个捕快心生不满。

水暮雪也不在乎叶海渐变的表情,重新蹲了下来,用手去搬轻舟的尸体。

忽然听闻声后一声怒吼:“小子,住手!”然后就感觉背后恶风袭来。他再向旁边躲闪已经来不及,只能向前仆倒。可是前面是轻舟发臭的尸体,倒在上面更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他牙关一咬,硬生受了石头的一拳。

那拳饱含着石头的愤怒和悲痛,凝聚了他的全部功力,这拳如果打实,莫说是人,就是坚石恐怕也被打的四分五裂。

叶海心中大叫不好。他对眼前这个捕快没有好感,不代表他能放纵石头偷袭这个捕快。人家是前来查办此案的官府之人,不要说去动轻舟的尸体,就是将轻舟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四海也不能说个“不”字。

更何况如果将这个来自京城的捕快打伤,即使凭借四海的名头,恐怕这场官司也是吃定了。可是他再阻拦已经不及,只能看着石头那小孩头颅大小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水暮雪的后背。

只听的“咚”的一声,即使水暮雪将全部功力都运足到后背,可还是感觉到后背就象是被铁锤砸过一般难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随之迩来就觉察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前胸憋闷,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泉涌而出。

他连忙将牙关紧紧咬住,不让那口鲜血喷出,以免喷洒在轻舟的尸体上。拼尽最后一丝内力稳住心神,咽下那口腥臭的鲜血,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身子晃了一晃,眼看就要晕了过去。

叶海一脚踢开石头,喝止住想要动手的寂寞,并让他看住石头。然后才双手贴在水暮雪的背后,缓缓的暗运一丝内力进入水暮雪的体内,为水暮雪疗伤医治。

内力在水暮雪的体内走了一遍,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连忙叫上一旁的寂寞,两个人一起为水暮雪疗伤。石头此刻早已经清醒过来,想要出手医治,可是面子实在放不下来,只能在一旁跺脚击胸,一副懊恼悔恨的样子。

水暮雪半晌才苏醒过来,暗运内力后才知道自己所受之伤有多么严重,不禁苦笑一声,颤巍巍道:“水某身体已经无恙,还麻烦叶海兄和寂寞兄了。”

叶海兀自不放心,又输入了一会内力,才放开贴在水暮雪背后的双手。歉道:“此事全是四海的不对,四海定当为水兄的伤势尽心尽力,望水兄能够原谅四海的冒失。”

石头既是四海之一,他的过错就是四海的过错。叶海对水暮雪道歉的话里明白无误的告诉他这错不是石头的过错,而是四海的过错,同时也在暗示水暮雪如果要寻仇,就将帐算在四海的头上,而不是石头的头上。

四海在江湖的威势岂是石头一个人能够比的了的,水暮雪虽然受伤,但是脑子还不糊涂,找石头算帐易如反掌,可是找四海算帐却要掂量掂量了。叶海的话明暗两条,明的他清楚,暗的他更清楚,要不他也没本事在京城皇根脚下混到总捕头的位置。

“这也是水某的卤莽,怪不得石头兄误会。”水暮雪会做人,一句话就博得叶海的好感,同时也获得石头的认知。

石头这人有个好处,谁都他好,他就会掏出心窝对谁好;谁都他坏,他就会加倍偿还回去。此刻见水暮雪不再怪他冒失,满脸欢喜的走了上来,摸着头尴尬的说道:“水兄不怪罪石头,石头感激不尽,自当备下水酒给水兄洗尘压惊。”

水暮雪欣喜道:“可有二十年以上的好酒?”

石头还没有说话,叶海笑道:“四坛二十五年的状元红。”说完这句话,忽然神情一黯,笑容尽失。

水暮雪奇怪道;“叶海兄这是怎么了?”

寂寞再也掩饰不住对轻舟的思念之情,仰天悲嚎;“轻舟啊轻舟,你为何走的这么早?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喝那二十五年的状元红吗?想当年我们一起埋下那四坛状元红的时候就对天发誓将用一生来报效国家。如今誓言快要实现,可是你却连自己的那坛状元红都喝不上了。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水暮雪表情僵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四坛状元红有这么一段感人挚深的故事。如今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他正在尴尬不已,忽闻寂寞又道:“水兄深明大义,不记四海伤身之仇,四海实是感恩不尽,如今你已远去,就让水兄代你痛饮此酒,也当你九泉之下感恩之情。”

说罢,拉起石头一同搀扶着水暮雪,飘然而去。走得远了,依然听到风中传来豪爽的笑声。

叶海却还有一摊子事情需要收拾,当下命人将轻舟的尸体送回官府衙门临时搭建的灵堂,然后又到官府说明情况,感谢河间府尹的推荐。河间府尹听说水暮雪总捕头受伤甚重,深表忧虑,定要前去看望。叶海心想那三人恐怕已经喝的忘乎所以,宽慰府尹几句,府尹也只好作罢,拜托叶海照顾好水暮雪总捕头。

待得叶海回到他们临时住下的客栈,走进屋里才发现三人果然已经喝的四肢瘫软,不醒人事。那四坛状元红却只动了三坛,想必那最后一坛是给他留的吧。

叶海拍开坛口封泥,一股浓郁酒香扑鼻而来。闻得酒香,又想起死于非命的轻舟,不禁泪洒衣襟。当下倒满一碗状元红,洒于地上,吊念好友。

举杯浇愁愁更愁,叶海心中苦闷,那二十五年的状元红酒尽又非常烈,不知不觉中居然就喝的迷迷糊糊,不辩东西南北。

睡梦中感觉有人在他耳边轻唤他的名字,张开朦胧睡眼,发现眼前之人竟是死去多时的轻舟。

轻舟依然白衣白巾,风流倜傥,一边嘲笑着叶海的酒量,一边拿起一把匕首在自己的另一手掌里刻画着。那匕首深入肉里,可是却没有流出一滴鲜血。轻舟刻画完,将匕首一扔,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叶海惊呼轻舟,不觉醒来。看屋内三人依旧四肢朝天,嘴里哼哼唧唧。他摇头苦笑,轻身下地,寻找薄被枕头。

脚刚落地就感觉被一物品咯了一下,低头看去,却是一把明晃晃冷飕飕的匕首。他惊出一身冷汗,颤巍巍将匕首拿在手上仔细端详,只见匕首把柄处有一朵灿烂盛开的梅花。

这时忽听门外打梆,才知已是五更时分。他心中想着刚才奇怪的梦,再也无法入睡,穿好衣服,揣上匕首朝着灵堂赶去。

灵堂内。因为四海的阻拦没有仵作敢来验尸,而且水暮雪总捕头又伤重在身,所以轻舟的尸体暂时简单成殓起来,还没有装殓入棺。

叶海一步一步缓缓的来到轻舟的尸体跟前,好似轻舟已经睡找而怕打扰了他的好觉。注视良久,才抓起轻舟的右手,使劲掰开指头,朝掌心看去,只见掌心中完好无损。

他连忙又去看轻舟的左手。因为轻舟惯用左手使剑,而且刚才在睡梦中也是左手拿匕首,朝着右手刻画。所以他才会在一进来直接去看右手。

看过之后,他深吸一口冷气。恰好一阵冷风吹来,灵柩旁的幡旗被风吹起,烛光昏暗,摇摆不已,鬼气森森,寒风忽忽,犹如冤魂呼唤。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只见轻舟左手掌心肉已经被剜掉,在手掌的骨头上刻着三个极小的字:血画眉。

人的骨质虽然不能说是最硬,但是也绝对不是随便就能刻画上字迹,况且这骨头还是纤细的手骨。可是那字迹却刻的异常端正清晰,毫无拖泥带水,斜敲硬雕之处。

叶海的额头已经渗出细细的一层冷汗。轻舟到底惹了那个魔头,以至于被如此虐待。

血画眉?

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一个组织的代号?

或者什么意思都不是,只是那个凶手一时兴起,刻画了那三个字?

显然后者并不成立。即使再无聊,凶手也不会浪费时间做这些一看就让人觉得麻烦的事情。他一定在用这种行为暗示着什么,可是这种暗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的眼睛在轻舟的身上转来转去,企图寻找出更多的线索。忽然,他的眼睛停留在轻舟的嘴角那丝血迹上面。

轻舟是被凶手制服后,连砍三十七刀活活流血致死的,这从他手腕上的勒痕和身上的刀伤可以判断出来。可是他的嘴角为何有血,莫非他熬不住疼痛咬舌自尽?

叶海掰开轻舟的嘴巴,果然没有舌头。再朝舌头的断痕看去,断痕整齐,显然不是咬掉的。既然不是咬掉了,一定是割掉的。既然轻舟人已死,凶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将舌头割下呢?或者,是先割掉舌头,然后再放血致死?可是舌头已断,性命不报,凶手又为什么还要再连砍三十七刀呢?

他就这样站在灵堂之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石头很痛心,也很开心。痛心的是失去了最好的知己、朋友。开心的是又遇到一个好朋友,虽然认识时间尚短,还没有到成为知己的程度,可是他已经将水暮雪当作知己一般看待。

三坛状元红一人一坛。他喝的最快,所以醉的也最快。只有当他醉了的时候才能忘掉悲痛,重拾信心。因为他知道,轻舟不仅是四海中的顶梁柱,而且也是他的信心所在。

从很早他就认识到,轻舟就象一座山,一座永远无法攀越的山峰。只能仰望,不能折服。轻舟的脾气也向山一样,百折不挠,永不屈服。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始终作到一个花花公子的摸样,但是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轻舟的内心深处那对朝廷的不满和对社会百态炎凉的伤悲。

前段时间轻舟还捎书信回来告诉他正在调查一件案件,寂寞还开玩笑说轻舟好打抱不平的毛病又犯了。可是这还没有几天,再见轻舟的时候,已经人鬼殊途,永无见面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又想要喝酒,可是屋内最后的一坛酒已经被叶海喝光了,所以他只好出去找酒喝。

这个时候正是叶海去灵堂的时候。他跌跌撞撞的出了门,直奔河间府最大的酒楼而去。他要一醉方休。

可是酒楼还没有开门,他只好在街道上闲逛。既然没有酒能减去他的悲苦,那么只有找点事情来做,而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没有目标的闲逛。

终于他在一处小巷子里发现一个早起的面摊,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浑身摸摸,还有几两碎银子,吆喝着摊主,叫了两碗阳春面。

摊主是个驼背的老头,头发稀疏,老眼昏花,连耳朵都背了,可是那口牙却一颗未掉。连听了石头喊了两声,才慢吞吞烧水切菜下面。

石头一旦坐下,又想起了轻舟。当想到轻舟临死前那双怒睁怨恨的眼睛,他就觉得心里发狂,认识轻舟二十年,何时见过他愤怒的时候?了解轻舟二十年,何时看过他流露出幽怨的表情?

听人说只有含冤而死的人眼睛才不会闭上,因为他们觉得死的不值,心中怨恨无法平息,所以才借眼睛来表达心中的愤怒。他以前不相信,可是看到轻舟的眼睛,他总觉得那是一双含冤未雪心不甘的样子。轻舟的那双眼睛是他给掩手闭上的。掩了三遍才闭上,可想而知轻舟心中的怨恨有多么强烈。

他的双眼婆娑,一颗心神全部放在轻舟的身上。直到驼背老头将那碗阳春面端到他的面前,他才清醒过来。

看着热气腾腾,浓香飘溢的阳春面,他连忙收拾心情,可不能让轻舟这个死家伙坏了自己的胃口。念头刚起,才想起来轻舟真的离开了他们,永远也不能回来。瞬间,他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年轻人,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忍住悲痛,节哀顺便吧。”驼背老人忽然开口说道,嘶哑的嗓子在巷子里回荡,犹如黑夜里的恶魔。

石头却没有觉察出来,反而对这个驼背老人产生了一丝好感,直到这时他才认真打量起这个驼背老人,看着老人身上补丁贴补丁的衣服,还有破旧的摊子,他已经在心里动了一个念头:“一会临走时多给老人家几两银子。”

他连忙道:“谢谢老人家的关心,我没有事。”说着,捡起一双筷子,狼吞虎咽的吃着阳春面。

那面是如此的清香,滑口。或许是驼背老头的关心让他感动,或许是他心头放开了轻舟死亡这件事情。饿了一天一夜的他吃的满头大汗,淋漓尽致。

忽然,他划面的手一停,双眼圆睁,静静的愣在那里。半晌,暗黑色的鲜血从石头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流了出来。

一阵风吹过,吹直了驼背老人的腰,也吹倒了石头的身子。

寂寞睡梦间觉得口渴难耐,翻了个身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石头和水暮雪不知去向。

屋内没有水,他只好到外厅去找水。路过灵堂,朝里头看去,只见叶海站在轻舟的尸体旁发呆。他轻步走到叶海身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叶海这才惊醒。

“酒醒了?”叶海问道。

“我根本就没醉,只不过觉得口渴,出来找点水喝。”寂寞强辩道。

叶海笑了一下,又看着轻舟的尸体发呆。

寂寞道:“喂,你在想什么呢?”

叶海走到轻舟的尸体旁边,将轻舟的左手拿起来给寂寞看。寂寞看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叶海道:“我在想,轻舟到底惹了那个魔头,以至于连他的尸体都不放过。”

寂寞沉思了一会,道:“我们四个这些年一直都在一起,虽然仇家不少,可是也没有哪个能有这般残忍的手段。”

叶海道;“你这话虽然说的没错,可是我们终究有单独行动的时候,象这次轻舟……”他话没说完,脑子里面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急道:“轻舟寄来的书信可在你哪里?”

寂寞摇头,道:“在石头那里。这些东西一直都是石头代为保管的。”他顿了顿,道:“莫非轻舟的死和这次那封书信有关?”

叶海不置可否道;“或许有关联,或许没有关联。”

他的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寂寞已经到了灵堂外面,等他说完,已经不见了寂寞的身影。只能听到寂寞的话远远传来:“我去找石头。”

可是还没有等寂寞跑出大门,就看见一个人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那人一眼看见寂寞,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竟是已经累的脱了力。那人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石头他……他被人杀了……”

寂寞闻言,双目圆睁,暴喝道;“你胡说什么?”

那人他不认识,此刻听到他在这里胡言乱语,抬腿就是一脚。

忽然听的身后叶海喝道:“且慢。让他把话说清楚。”

那人本是好心前来报案,却不曾想到会惹上皮肉之苦。要不是叶海出来的及时,恐怕寂寞的那一脚就够他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他饶过寂寞来到叶海面前,将胸口的气顺了一下,才道:“我本是城隍庙算命的余半仙,早上去城隍庙摆摊的时候,路过羊肉胡同,老远就看见地上躺了一个人。我以为是喝醉了酒的酒鬼,就去查看,谁曾想竟是石头的……”他话未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失去了叶海的身影。再回头去看,连寂寞也不见了踪迹。

羊肉胡同离他们休息的地方不过三里之遥,两人找了路人问得方向一路赶去。等赶到羊肉胡同的时候,才发现早已经有官府的差头将现场看护起来,周围早起的百姓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叶海推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水暮雪已经查探完石头的尸体,正在和河间府尹低头交流着什么事情。

水暮雪见叶海两人赶来,连忙招呼道:“两位请先到这里一叙。”

叶海奇怪,和水暮雪走到一旁,问道;“水兄有何指教?”

水暮雪问道:“四海最近是否惹了什么仇家?”

叶海摇头道;“四海仇家甚多,我也不太清楚。”

水暮雪点头道;“我问的卤莽了点。叶海兄请看这是什么?”手掌摊开,竟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玉配。

叶海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石头胸前佩带的玉配,连忙接过来仔细端详,原来在玉配的正面有条龙,背面有条凤。可是此刻龙和凤的身上有两个小小的刻字,“画眉”。

叶海的脑子嗡的一下,就仿佛被棍子狠狠的敲闷了。再看玉配上面的斑斑血渍,不正是血画眉吗?

水暮雪从叶海手里将玉配拿了过来,这可是凶杀的证据之一。

“血画眉到底是谁,你们怎么惹了这么一个魔头?”

叶海脑子正乱,随口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我们何时惹了这么一个魔头。”

水暮雪继续说道:“轻舟是被凶手残忍的放血致死的,石头是中毒而亡……”

忽然听的身后寂寞说道:“不可能,石头的辨毒能力是江湖中最强的一个。所有毒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鼻子。”

水暮雪摇头道:“我相信石头的辨毒能力是很强,可是事实却摆在眼前,他就是中毒身亡,这一点不容质疑。”

寂寞还想说什么,叶海已经走到石头的尸体旁边,掰开他的嘴巴,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后对寂寞道:“的确是中毒死的,而且毒药很奇特。”

水暮雪也承认道:“这种毒药我也没有见过,可是它却毒死了以辨毒能力著称的石头,不能不承认它的厉害。”

寂寞神情恍惚,水暮雪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哈哈狂笑起来,“血画眉,你有种就出来,不要象个乌龟王八蛋一样缩头藏尾……”声如惊雷,震的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水暮雪正要上前劝阻,忽然被叶海拉住,“不要去劝,否则他会连你都杀了。他现在已经六神无主,只想找人打架,我们最好躲开点。”

在众人惊愕当中,寂寞犹如发疯一般,一会儿神情愤怒的指天骂地,一会儿又坐在地上痛哭流泣的哭丧着轻舟和石头,众人即使没有听见叶海的劝告,看着寂寞的样子也不敢走到寂寞身前五尺。

忽然寂寞象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愣在那里,正在众人疑惑的当口,他大嘴一张,一口鲜血冲天而起,叶海脸色大变,正要上去援手,寂寞已经冲出人群,跌宕而去。

寂寞的这一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叶海长叹一口气,对着水暮雪道:“让水兄笑话了,寂寞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打击,我估计他已经身受内伤,我要去照顾他,恕不奉陪。”

水暮雪拱手道:“叶海兄见外了。寂寞兄真情热血,让我看了都感动万分,我羡慕还来不及,那敢笑话。不如我们一起去看寂寞兄的伤势,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做个下手。”

叶海点头道:“如此有劳水兄了。”

此时日上三竿,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叶海嘱咐官衙的差役将石头的尸体送到临时的灵堂和轻舟的尸体摆放在一起。然后同水暮雪寻找寂寞去了。

叶海和水暮雪寻个半个城也没有找到寂寞,这时候已近晌午,从左右饭馆飘出来的饭香让叶海醒悟过来该到了吃饭的时候。

“水兄,我们先去酒楼吃个饭,然后再去找吧。”叶海相邀道。

水暮雪道:“我也早就饿了,见你没有提也不好意思说。”

叶海哈哈大笑。

水暮雪道:“我知道河间府有一家酒楼的饭菜比较好吃,我们不妨到哪里去喝上几杯?”

叶海欣然道;“水兄的推荐的酒楼一定有过人之处。”

水暮雪笑着说:“哪里哪里。”

辨别方向,水暮雪在前,叶海在后,两人在河间府穿堂过巷,走了约个把时辰,才来到一家装修普通,门面一般的酒店。

水暮雪道;“我知道叶海兄没有心情去吃那些大鱼大肉,所以想到这个家常小菜馆,里面的饭菜很可口,一定会让叶海兄满意而归。”

叶海感激道:“多谢水兄关心。”

两人还未走进店里,店小二已经迎了出来,热情的将两人引到一张桌子跟前。水暮雪也不看菜单,随口吩咐了几道菜点,然后要了一壶汾酒。

待菜齐杯满,水暮雪站了起来,左手端起酒杯道:“这杯酒先祭奠轻舟兄和石头兄。”说着将酒洒在地上。

叶海也端起酒杯,洒在地上。

然后两人重新落座,水暮雪道:“这家店的汾酒味道很独特,叶海兄一定要多喝几杯。”

叶海尝了一杯,味道果然独特,道:“好象是自酿的水酒,不象是酒厂里面出来的那种。”

水暮雪笑道:“叶海兄果然厉害。不错,这正是这家酒店里自家酿的水酒,不过以汾酒为本,以特殊的酵母为引,所以才有这种清香可口的汾酒。”

叶海奇道:“水兄经常来此喝酒?”

水暮雪眉头一挑,道:“我也是听别人说起。京城离河间府数百里之遥,我们都是忙人,哪里有时间到这里来喝酒逍遥。”

叶海“哦”了一声,不再答话。

水暮雪忽然道:“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叶海连忙道:“水兄但讲无妨。”

水暮雪道:“从轻舟兄的尸体上的刀痕判断,他是被人砍了三十七刀后流血过多而亡。我一直不太清楚,轻舟兄惹了什么仇家,竟招如此歹手。”

叶海长叹一口气,道:“一个月前轻舟回柳州老家探亲,忽然于七日前托人送来一封书信。书信上说他在往柳州的路上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事情发生的很蹊跷,连他都无能为力。”

水暮雪奇怪道:“什么事情这么蹊跷?”

叶海问道:“你可知半个月前河间府二十万两库银丢失之案?”

水暮雪吸了一口冷气,缓缓道:“知道。我此次来河间府就是为此案而来。”

他喝了杯酒,又道:“每年夏天河间府这一段的黄河都要决堤一次,那二十万两库银就是赈灾的银两。河间府衙为了这批库银派重兵把守,可是一夜之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现场却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叶海奇道:“莫非是监守自盗?”

水暮雪摇头道:“不会。你也见过河间府尹,你看他象是那种人吗?”

叶海摇头道:“的确不象,可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就不是监守自盗?”

水暮雪道:“这二十万两库银里,还有他的一千两募捐。这可是他十年为官的全部家当。”

水暮雪没有说下去,叶海心里也明白,十年官场生涯居然只有一千两的家当,那么这人的确是个清廉的好官。

叶海忽然道:“你在石头的身上可曾发现轻舟写的那封书信?”

水暮雪摇头道;“没有见到。莫非是被凶手拿走了?”

叶海道:“有可能。我记得那书信上曾经提到一个人的名字……”

叶海的话未说完,忽然从门外闯进一个人来,正是看守灵堂的阿福。这阿福本是河间府守护义冢的守墓人,因为出来轻舟这当子事,没有人敢来看守灵堂,所以就叫上阿福。

阿福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看见叶海,急道:“大事不好了。”他话未说完,叶海已经飘出酒店。

灵堂,依然鬼气森森,怨气冲天。只不过在轻舟的尸体旁边又放了一具棺木,棺木的里面躺着被毒杀的石头。

叶海的脸气的铁青,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轻舟的尸体。轻舟的尸体依然安详的躺在那里,不过那只雕刻着血画眉三个字的左手,已经被人砍了下来,不知去向。

水暮雪看着轻舟的左胳膊那处断痕,奇怪道:“是谁把轻舟的左手砍掉的?难道他的左手握着什么东西?”

叶海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我们本来打算验尸,可是你被石头打伤,所以验尸的事情就没有进行下去。今天早上石头又遭遇害,然后我们一起寻找寂寞,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机会接近轻舟的尸体。”

水暮雪叫过站在一旁的阿福,问道:“从昨天晚上到你发现尸体少了左手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在这里吗?”

阿福点头道:“是啊!”水暮雪正要再问,阿福接着道:“除了睡觉吃饭上厕所。”

如此一来,这事更显得扑朔迷离了。



夜,已深沉。

寂寞也从外面回来了。他已经喝的伶仃大醉,不醒人事,可是居然还能在这个陌生的河间府找到回家的路。

他回来了,叶海却出去了。

因为河间府尹找他问件事情,所以将已经烂醉如泥的寂寞托付给水暮雪。

水暮雪眼看着叶海离去,转身进屋,将门轻轻带上。他走到寂寞的床前,轻声呼唤着寂寞的名字。可是寂寞只是下意识的哼唧了一下,翻了个身,脸朝里,将背对着水暮雪。

水暮雪竖耳听了听,外面一片肃静,现在已经是二更时分,想必叶海也快要赶回来了吧?可是他不会担心叶海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因为他相信河间府尹一定会拖住叶海,好方便自己行事。

行事!行什么事?

水暮雪慢慢的抽出怀里的一把匕首,轻轻的走到寂寞的床前。屏住呼吸。匕首一寸一寸的向寂寞的后心刺去。

忽然寂寞哼唧了一声,吓的他连忙撤刀,后退,然后假装刚刚被寂寞的哼声惊醒,惊慌道;“寂寞兄,你醒了?”

寂寞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又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水暮雪的匕首还在手里,如果寂寞醒来,他会趁着寂寞翻身的机会下手。可是寂寞却没有醒来,他等了一会,又走上前去。

眼看匕首就要刺入寂寞的后心,突然一只坚实的大手抓住了水暮雪的腕子。水暮雪只感觉腕子一紧,然后一痛,那只腕子竟然被这只大手捏断。

寂寞的功夫都在一双手上。他的鹰爪力沉浸了十年的功力,水暮雪的腕子如何承受的了这种劲力。再说他一直自信满满,如何能够想到寂寞竟然是假睡。

寂寞的眼睛很亮,亮的象两道闪电刺的水暮雪心中隐隐做痛。这么亮的眼睛,哪里是醉酒的表现。

“你没有喝醉?”水暮雪的声音已经有点发颤。

“自从轻舟去世后,我就没有喝醉过。”寂寞笑了。他又想起叶海昨天晚上说的话果然没有错,酒虽然能够误事,却也能成事。就看你怎么看待了。

水暮雪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冷汗,是惊出来的,也是痛的。

“你怎会知道我要刺杀你?”

寂寞道;“这还用知道吗?轻舟、石头相继而亡,你想凶手会放过我和叶海吗?既然凶手要来,我和叶海自然要有个人给凶手制造机会,很不幸我就是那个人。”

水暮雪问道:“那叶海呢?”

寂寞道:“他自然有他该做的事情。或许他的事情已经完成,正在往回赶吧。”


他的话刚说完,叶海已经推门进来,笑道:“还是你了解我。”

寂寞喜道:“事情已经办完了?”

叶海点头道:“再重要的事情和抓住凶手这件事情放在一起也会变的不足轻重。”

水暮雪看着叶海,忽然道;“你去找河间府尹办什么事情?”

叶海笑道;“我去找他要一个人。”

水暮雪奇道;“谁?”

叶海道;“余半仙!”

水暮雪听到这三个字,哈哈大笑,道:“你找个骗子做什么?”

叶海笑了,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个骗子呢?你来河间府也不过半个月时间。”

水暮雪道;“河间府的人都知道他是骗子。”

叶海道:“我记得曾经问过你怎么会知道那间自酿汾酒的酒店,你当时这样回答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京城离河间府百里之遥,我们都是忙人,哪里有时间到这里来喝酒逍遥。’这话可是你说的?”

水暮雪道;“是我说的又怎样?”

叶海道;“既然你也是道听途说,那就说明你也没有亲自尝过这家酒店的汾酒,要不你一定会说‘我曾经喝过’。”

看水暮雪不服气的样子,他又道:“假使你喝过这店里的汾酒,凭你的捕快的职业也无暇来数百里之遥的河间府喝酒。恐怕是托别人从这里带到京城的吧。既然你没有时间来河间府,你就不可能认识余半仙,更不可能知道余半仙是个骗子。这只能说明你们两个早就认识。”

叶海道:“你不用再掩饰了,府尹和余半仙已经全招了。”

看水暮雪不相信的样子,他摇头道:“二十万两库银丢失的前七天,你曾经来过河间府,并且和河间府尹长谈一个晚上。以你的身份自然不能介入到偷盗库银的事件中,所以拉拢余半仙,让他帮你暗中监视河间府尹。可是那天晚上余半仙偷盗的时候却正好被轻舟发现,于是余半仙通知你一起追杀轻舟。”

“轻舟逃出河间府,托人送书信通知我们,我们快马加鞭的往河间府赶来,可是轻舟却已经被你们杀害。想那轻舟遇害的时候,正是余半仙和轻舟决斗的时候,然后你赶了过去,亮明身份。余半仙自然假装事情败露落荒而逃,而你就趁轻舟不备点了他的穴道,然后逼迫轻舟说出书信送往何处,好半道截杀送信之人。”

“轻舟硬朗,自然不肯说出送信之人的下落。你就一刀一刀的割开他的动脉,然后看着鲜血流光。或许是那天轻舟身上的血腥味道吸引了路过的行人。你怕轻舟醒来败露了你们的事情,于是一刀割了他的舌头,然后隐逸在树后。待那行人回去报案的时候,你又回到轻舟的身边,可是轻舟此刻并未死去,于是你想了一个调虎离山的计策,找来绳索将轻舟的腕子绑住,用匕首在他的左手掌刻下了‘血画眉’三个字,好转移办案人员的视线,为隐蔽那二十万两库银争取时间。”

“作完所有的事情,你又赶回河间府,等待我们的到来。然后当作刚在附近办案被河间府尹请过来调查此案的样子。那河间府尹和你们都是一伙,自然会帮你说话。可是当你看到轻舟的尸体因为僵硬蜷缩,那只刻字的左手也已经握成拳头的时候,生怕我们看不到那三个字而没有被引入歧途,所以假装去翻轻舟的尸体,好让我们看到他左手上的三个字。”

“可惜石头和轻舟情比海深,岂容你去翻动轻舟的尸体,所以出手伤了你。而你知道我绝对不会放任石头伤害于你,所以拼了性命受石头一拳,然后让我们相信你的真诚,得到你的信任。”

“我们的确太过于信任你了,以至于石头喝的大醉,然后被杀于羊肉胡同。”说到这里,叶海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正是他昨天晚上在屋内发现的匕首,“你为了轻舟左手里的暗示尽早被我们发现,所以半夜起来在我面前假装轻舟托梦,然后将匕首扔到我的脚下。”

“可是你忘了当时雕刻的是轻舟的左手还是右手。恰好你又是左撇子,所以你就习惯性的用左手的匕首去划右手。在灵堂上我也以为轻舟被划的是右手,所以先去看右手,可是发现却是被划的却是左手。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因为轻舟也是左撇子,睡梦中明明是左手刺右手,可是现实怎么就不一样呢。”

“直到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你也是用左手夹菜,这才明白过来梦中的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你在装神弄鬼以外,还有谁会这种把戏。”

过了半晌,水暮雪才问道;“你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们的漏洞?”

叶海道:“比这还早,是在石头的案发现场。当时你拿着石头身上的玉配给我看,然后问了我一句话。”

水暮雪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

叶海道;“你当时说‘血画眉到底是谁,你们怎么惹了这么一个魔头?’。”

水暮雪道;“这话有何不对?”

叶海道:“玉配上只有两个字,‘画眉’。你缘何会知道‘血画眉’?又缘何会肯定他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组织一个代号甚至是一个暗示呢?我当时就起了疑心,如果说你是从轻舟的左手发现这个答案的,可是昨天石头伤你之后,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轻舟的尸体。”

“你虽然记不得,可是有个人却发现了这个漏洞,他就是余半仙。我在人群中看见他听了你说的话后神色焦急,匆忙的离开,就觉得事情蹊跷,然后假装暗示寂寞装疯,好去查看余半仙的去向。可是那料寂寞对河间府道路不熟,等找到了余半仙,也于事无补。他只看见余半仙出了灵堂,等他发现余半仙砍下轻舟的左手,再找余半仙已经踪迹全无。”

“等寂寞嘱托阿福去找我的时候,他又出去寻找余半仙。河间府虽小,可是找个人却谈何容易,更何况这人还故意躲着寂寞。可是天幸使然,居然让他发现了化装成平民百姓的河间府尹。他一路跟了下去,意外的发现这个文官居然还会一点武功,而那点武功竟然连他都觉得应付的很是困难。在河间府尹的带引之下,居然找到了那埋藏二十万两库银的地方。然后在那个地方又发现了余半仙。”

“寂寞为了瞒过你的眼睛尽快去找余半仙,于是开始装疯买傻以便离开。为了让戏更真实,故意震伤自己的心脉。当他看到余半仙和河间府尹就知道凭借自己的本事根本就无法拿下两人,只好回来报信。”

“而阿福在寻了半个河间府,浪费了一早上的时间才找到我。当寂寞看到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有选择暂时躲避。而我虽然对你起了疑心,却不曾想到河间府尹居然和余半仙勾结在一起。要不是河间府尹将你请去商量事情,我也不能和寂寞见面。”

“河间府尹见你,一定是商量着如何刺杀寂寞的计划。因为余半仙知道我们已经对你起疑,所以建议府尹召我过去议事,然后拖延时间好让你趁机下手。我既然和寂寞见面,自然知道你们的底细,刚见府尹的面,我就出其不意的制服了他,然后利用他又制服了余半仙。”

“当我听说河间府尹和你们狼狈为奸的时候,始终不敢相信你中午对我说过的话。你当时说‘这二十万两库银里,还有他的一千两募捐。这可是他十年为官的全部家当。’。”

“我当时还感动了一番,以为他是个清官。可是你猜我在他卧室找了什么?居然是一本十年为官的帐本。一千两对于一个十年为官清廉的人来说的确不算个大数,可是对于一个贪污达百万两之多的蛀虫来说,却又代表着什么?”

“出一千两的银子博一个好名声,然后再贪污二十万两来弥补那一千两的损失。他河间府尹真会做人啊!”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置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你们还是人吗?江湖虽然险恶、残忍,可是江湖中没有你们这样的人。”

水暮雪呆痴的看着叶海,心神忽然飞往到遥远的地方。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正在等着他的到来。那望穿秋水的眼神里,掩不住的焦急和不安。

水暮雪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嘴里喃喃自语:“阿娇,原谅我的无能。那笔银两已经没有了,也没人来给你看病了。我们只有阴间里相见。”

他说的模糊轻微,叶海连忙竖起耳朵,身子不由自主的望前探去,忽然眼前寒光一闪,他连忙望旁边躲避,再看水暮雪,早已经被地上的那把匕首刺入心脏。

“是你杀的?”叶海问寂寞。

寂寞摇头,“不是我,是他的良心。”

三个月后。湖南永州。

两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走在一片盛开的桃花林中,正是叶海和寂寞。

他们处理完轻舟和石头的后事,在水暮雪的衣服里找到一封信,正是轻舟的那封求救信。同时在水暮雪的包裹里找到一份家书和一张中药方子。依照家书上面的一个地址,他们辗转反辙,终于找到这片水暮雪临终前想起的桃花林。

如今桃花盛开正是时候,漫天芬芳让人陶醉。在桃林的最深处,他们看见一座茅草屋,推开房门,一股刺鼻的恶臭味扑面而来。寻着味道看去,只见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面,躺着一具已经干枯的尸体。那尸体穿罗裙,戴竹钗,竟是位女子。

在布满灰尘的桌子上,压着一张写好的遗书,在遗书的最后一行,写着一首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发表:2010/3/2 19:3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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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过哦

人犯错误多半是在该用真情时太过动脑筋而在该 用脑筋时又太用感情 !
发表:2011/2/28 16: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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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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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1/3/1 9:4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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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辈出啊!!羡慕
发表:2011/3/1 10: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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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牛了
发表:2011/3/1 15:5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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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水,如水人生!
发表:2011/3/1 18: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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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速回复:血画眉(武侠小说)[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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