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称:牛牛小金刚 头衔:会员 积分:837分 注册:201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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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0月25日,昏迷为植物人17个月后,陈百强于香港玛丽医院病逝,年仅35岁。
“今后我年老的时候,我希望我不会孤独地生活,能够有个伴侣。”当时有谁会想到,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香港第一个偶像派歌手会昏迷17个月,并从此一睡不醒?
陈百强从小家境优越,父亲对他更是千依百顺,于是自小养成了几分孤芳自赏的贵族气。这位在妈妈眼中“性格不适合娱乐圈”的富家公子,凭借一曲《眼泪为你流》迅速走红歌坛,《喝彩》,《涟漪》,《今宵多珍重》,《偏偏喜欢你》等均一路凯歌,可是接下来的《创世纪》没有被广为接受,这个心高气傲的公子哥一下子泄了气。后来,他剖白自己当时甚至产生过自杀的念头。
80年代中后期,乐坛新人不断涌现,他风头不再。谭咏麟和张国荣先后退出歌坛之后,陈百强也并没有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张学友和刘德华的崛起彻底结束了他的梦想,后来新四大天王增加的是郭富城和黎明。面对挫折不堪忍受,陈百强总是以逃避作为出路,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同时服用anmian药一类的药物以助缓解紧张情绪。
1992年5月18日晚间,陈百强在家中突然晕倒,送入医院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有关他昏迷的原因,至今众说纷纭,最可能的一种解释是他服食了过量的药物,并用酒送服造成中毒,最终导致昏迷。17个月以后,陈百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陈百强死后曾遗下五百万财产报答亲恩,然而五年以后,这五百万居然被嗜赌如命的母亲挥霍得一分不剩,进而向歌迷借贷七位数之多……这实在是个莫大的讽刺。
有感于陈百强的醉人歌声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虛。——大家都会想起陈百强的传世佳作《偏偏喜欢你》。 录像厅里光线炫亮,人群显得杂乱无章,一个个捕获者张开了瞳孔中的网,屏幕上的内容暂时与门口的广告牌无关。广告牌用水粉笔涂写着“镭射”、“三级”、“蜜桃成熟时”、“李丽珍”、“伍元”等字样。在游乐园走动的人们停留在广告牌前,嘴上嬉笑着,心里却在盘算,他们的脚步看起来颇费踌躇……屏幕上这个男子,油头粉面,衬衣上的片甲闪闪发亮,他唱得很投入,可以说是深情款款,我注意到他眼角喜悦的泪花在闪动,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随着他移动的步伐追逐他,他怀抱中的鲜花衬托着一张熠熠动人的脸。他唱了一首又一首:《一生何求》、《念亲恩》、《相思河畔》、《摘星》……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唱歌,我觉得我有些喜欢他。
我来到深圳三个月时,他在香港一家医院里成为了植物人,我买来很多他的碟片,越看越喜欢。死亡将他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上升为凄美。所有美而破碎的东西,成为我在那个年代的珍藏品。
能够配得上“风华绝代”这个词的男子,在我心中除了他,就是后来坠楼而亡的张国荣。他们像绚烂的蝴蝶,滑翔在镁光灯下的舞台,笑容灿烂,风情万种;他们背后的生活,也许却是蛾子的命运:灰暗、乖戾、凄凉。不能说他们与我的生活毫无干系,他们的忧郁扩散开来,影响到了我的内心。在荒诞的年纪里,他们的光亮让我在黑暗中偷偷模仿,对死亡的恐惧和向往时常会让自己的血液沸腾不已。
我时常迷惑一副歌喉何以能迷倒成千上万的人,经由他的声音,我们又迷恋上他本人。最后我们是爱他还是爱他的声音,已模糊难辨。有恋物癖者,还要收藏他签名的照片,用过的手巾,更有甚者,我曾在一部电影里,看到一个情笃初开的香港女孩,把一个日本青年当作木村拓哉,他随手丢在垃圾桶里的空矿泉水瓶被她如获至宝般地珍藏……一个幻影在视觉中陨落,他让我看到我过去的生活是多么粗陋、潦草。我在内心追问,如果,他不是因为死亡,如果在他的死亡前面抽掉一个注脚:死于华年,如果继续抽掉一个注脚:忧郁而亡,我是否还能如此地迷恋上这个人?
一个平凡者的寿终正寝丝毫不引起我的哀伤。年轻是个时常让人感到疼痛的问题;而死亡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海德格尔说的那样可以有勇气去面对的。一个人的死,给我的生活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像山岩上的水渗透进它的体内。有人说死亡开出一朵白色的花,而白色最适合这个熠熠生辉的人,他将死的仪式升华为艺术。似乎在告诉我们,我们不能安乐地生,却能够艺术地死。死亡是一支没有音质没有旋律没有温度的安魂曲,他适合将散作灰烟的身体安放在天国,而沉重的灵柩只能加重他在尘世痛苦的分量。生命是不安的河流,死亡却是镇定的山岗。他用镇静剂将自己送往天国的路途,一步一步,不喜不悲,最后像一棵黄昏的植物:低语,向晚,木叶低垂。
这个外表异常柔和、缠绵的人,据说内心是极度的狂暴和黑暗,他常寻找一夜情,以缓解忧郁的折磨,但无疑每次要将他的痛苦加深一倍。痛苦是无处不在的,你站在阳台眺望,满街都是在尘世间匆匆奔走的痛苦的人。那些二战后“恶心”(萨特语)的人,源于战争的后遗症,而我们的痛苦,来自于生活的苦闷。华丽有时会成为一种隐性的病毒,彩虹的光芒遮蔽了灰霾的天空,如果我们轻信彩虹是天空的真实,我们如何能够容忍生活的无常和粗鄙?只有具体的粗鄙的生活是永在的。一个被蒙蔽的人,并不是他的罪过,当我们能够容忍生命的污垢时,美已经以折衷的尺度将我们的精神测量。他会说,“这是不够的!”“我不能忍受一种庸常的平衡术的生活。”这个时候你会觉得捍卫美,是一件多么要命的事情。
一天夜里,驾车收听电台音乐,收音机里突然流出一副清澈而绝望的嗓音:“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虛/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满腔恨愁不可消除……”顿时像被电流击中一样,这种感觉是很奇特的。经过一些奔波,我已经忘记了天空可能出现的彩虹,在生活中忘记了死。而这黑夜里突然响起的仿佛来自天国的声音,让我深深感动,同时又久久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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